难

大智若愚锋藏处

——记《魔道祖师》聂怀桑

写之前，先拜见大佬，祝我高考成功，考上理想的大学。

一直觉得魔道里没有真正的主角，只能说戏份多少，每一个人之间都是相互关联的，其实相比所谓的配角，我私心认为，蓝湛反而是圈子最干净的一个，这也可能是他吸引魏婴的一点。

魔道是个打怪游戏，boss设置等级是三级，低级是薛洋，最残暴也最简单，中级是金光瑶，这个boss藏得比较深，一直到结尾都被误认为是大boss，直到最后的反转，终极boss才浮出水面——一脸蠢样，经常捂着耳朵说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”的聂怀桑。

反转得太突然，一直以来被当成窝囊废的聂二忽然成了幕后凶手，差距太大，我反应不过来。

我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年少大家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，聂怀桑和魏无羡一起讨论分享小黄书，魏无羡还恶作剧地把怀桑的小黄书给了蓝忘机，被他一把火烧了，令人啼笑皆非。还有怀桑苦着脸想帮魏无羡抄裹脚布一样长的讲学内容，因为他已经第三次没过评级了；在双目放光期盼着去莲花坞的时候，被别人泼一盆冷水，“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。”

可以说，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学习的时候，除了江澄外，他和聂怀桑关系最好，两人脾性相投，性格跳脱，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。

这样一个单纯的人，怎么能是大boss呢？

理由很简单，因为聂明玦死了。

是被金光瑶杀死的。

聂明玦是他的大哥啊，聂家兄弟情同手足是众家公认的，与金光瑶和金子轩不同，虽然同为同父异母，但两人感情好到没理，聂大是出了名的宠这个废物弟弟的。

聂怀桑能一直糊涂到大不是没有原因，一是他修为的确不高，二是聂明玦把所有事都料理好了，聂二什么都不需要操心。

说句实在话，虽说仙门有四大家族——姑苏蓝氏，兰陵金氏，云梦江氏，清河聂氏，前三个家族都在书中占有很重的戏份，只有聂氏处在边缘地带，聂大早已被分尸抛开不谈，聂二竟然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陪衬的角色，甚至没怎么出场，大概由于太没存在感的缘故，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么个人。

甚至对大boss这个身份感到意外，错愕，不解。

可仔细想想，他作为大boss的理由，确确实实很充分，也很有理。

大哥的死是最直接的原因。为死去的兄长复仇，这个道理足够硬，也让人信服，兄弟二人情同手足，聂怀桑于情于理都应该报仇。

但他真正让我佩服的，是手段，是头脑。

修为不高怎么了？智商高就可以。从拿到大哥的左手开始，他就开始谋划这一切：拼接大哥的尸体，召唤魏无羡，利用魏无羡来驱策成为凶尸的大哥，自己再在暗处收集金光瑶的龌龊往事，让他身败名裂，最终被聂明玦杀死，以此来报复金光瑶。

这样的手段，这样的计谋，实在百无一漏，完美得令人可怕，而且每一步都是他算好的，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每一个目的地都是他有预谋的，他的棋子们都圆满地完成了他所期待的一切，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。

他不能出手，也不需要出手，他只需要在暗处看着他们，懒懒散散地摇着扇子，看着一切发生，然后适时地露个脸，装个糊涂，放松大家对他的警惕。

所谓不鸣则已，一鸣惊人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这个一问三不知算计，他隐藏得太深。

可他是真的想这样吗？他真的愿意算计别人吗？

我的答案是不可能。至少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，他是真的无欲无求，只想一辈子赖着大哥，过个安稳日子，他不求做什么仙督还是家主，只要生活平平淡淡，每天可以游湖画扇、摸鱼逗鸟，修为低又何妨，反正有大哥罩着他。

那时候他过得一定比后来自在得多，有趣得多。既不需要担心爆体而亡，也不在乎别人说他脓包，反正他不是家主，反正他有大哥。

他想的很美好，他以为他一辈子都有大哥护着，可他没想到大哥会死。

大哥的死是他转变的开始，聂怀桑开始逼迫自己成长，他知道金光瑶是杀兄仇人，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，但一个人打不过，两个人呢？三个人呢？很多个人呢？一众仙门世家呢？金光瑶纵然再精明，也注定失败。

从一问三不知到老谋深算，谁也不知道聂怀桑经历了怎样的煎熬。魏无羡在乱葬岗度过三个月生不如死的生活，才有了后来的夷陵老祖；聂怀桑经历了大哥惨死的剧痛，他要设计一场戏，布下一个局，让金光瑶心甘情愿地踏进他的陷阱，死不瞑目，这个过程很漫长，要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推敲打磨，要反复推倒重来，巨细无遗，想到每一种可能性，才能策划出这一场戏剧。
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他和魏无羡、江澄是一样的。他们最快乐的时光都是童年，曾经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，后来都为了各自所在乎的人而改变，怀桑的变化甚至比他俩还大。

变化的不仅仅是头脑，还有心性。每次想到这点，我就觉得怀桑也是一个悲剧。

曾经他也飞扬跳脱，也懵懂无知，可眼睁睁看着最亲近的大哥在自己面前死亡，这份痛苦不是每个人都有的。

哪怕江澄，哪怕魏无羡，在看到江厌离死的时候，也不会和聂怀桑有同等的感受。

聂明玦于聂怀桑的存在，不仅仅是兄长，更像父亲，像世上唯一的亲人，是他唯一的避风港，也是最可靠的肩膀。

或许怀桑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给大哥复仇，但是复仇的过程中渐渐开始不再单纯，野心越来越大。他亦正亦邪，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坏事，但不代表他没想过。尤其最后他为了留下金光瑶，不惜让自己受伤，也不顾以前和羡羡等人的友情，可以说是个心很硬的人，敢下得去狠手。但为什么不想想是谁把他逼成这个样子的呢，怀桑真的愿意到这个地步吗？如果大哥还活着，他会插手百家之中吗？

虽然我也很喜欢金光瑶，可我不得不说，他死得活该。

谁叫他杀了聂明玦，招惹了聂怀桑？

所有人都轻视了这个废物家主，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窝囊一辈子，可谁都没有想到过，狗急了也会跳墙，更何况是人，更何况死的是他大哥，更何况他也是个聪明人。

他像一条伺机等候的蛇，看似假寐，实际心底早打好了如意算盘，就等猎物的上钩。

这个看起来懦弱无比的家伙，心比谁都狠，为了大哥不择手段。

我有过一个想法，这个想法夸张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怀桑会不会连他做仙督都算好了？

姑苏蓝氏是最大的竞争对手，那让蓝曦臣知晓一切，让他亲手给自己的义弟致命一击，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自责之中，无心竞争；金陵年纪太小，连金家家主都没坐稳，又如何与他竞争仙督的位置；云梦江氏只有江澄一人，人缘又差，让他坐仙督，仿佛在讲笑话。剩下的小家小族，更不可能当上仙督。

只有最明哲保身，几乎毫发无损的聂氏可以。

聂怀桑养精蓄锐了将近十一年，别的家族都闹得轰轰烈烈，独独聂氏被忽略。

谁都料想不到，鹬蚌相争，最后得利竟然是聂氏，已经跌落神坛，连个出场都少得可怜的家族。

这个反转实在精彩。

正如羡羡所言，他在未来只会越来越展露锋芒，继续给世人带来更多的惊讶。

怀桑是魔道里笑到最后赢了一切的人，奥斯卡影帝，真正的赢家，仙督是他，家主是他，他得到了金光善和金光瑶梦寐以求的权利和地位，可独独失去了最后的亲人，也是一个可怜人。